Vivienne Westwood正义的事业

        一个在肯尼亚用回收垃圾制造,售价高达140 英镑的手袋,真的能够改变世界吗?至少,Vivienne Westwood的野心比时尚圈大得多。

        如果用三个词形容Vivienne Westwood位于伦敦巴特西(Battersea)的办公室,那就是肃静、高效、粉红。这里的前台、墙壁、女孩们穿的衣服都是粉红色,就像一个情色版的联合国总部。通往Vivienne办公室的一路上也满眼粉红,走道像根输卵管,通到一个又高又亮的房间,外面还有一个空荡荡的露台。

        一开始看不见Vivienne的踪影。在洗手间响起一阵水声之后,她就悄然出现了。她个子娇小,脚穿棕色凉鞋和短袜,身着一条宽大的裙子,看起来就像一个被巨大的格纹风筝困住的小女孩。她红棕色的头发别在耳后,画着红色的眼线。这样的画法据说是“受油画启发。如果你观察油画里的人物,就会发现他们的眼睛里都抹着一丝朱红”。

        Vivienne更是直接把这种朱红涂满了整个眼眶,因为“我的眼窝很深,如果眼线画得太浅就会让眼睛看起来更小”。带着这斑斓的妆容,Vivienne像满满一瓶梦幻似的在办公桌前轻轻坐下,举止考究,带着探究的神色。

        “我们之前见过,是吧?”她以她特有的轻柔嗓音说。我告诉她,我们大约五年前在纽约的一次午宴上见过,她那时还说她喜欢我的打扮,所以我今天故意穿成讨她喜欢的风格。Vivienne微微一笑,用浓重的英国腔说:“嗯,不错不错。”

用时尚拯救地球”

        戴上一副白色大框眼镜,Vivienne准备好迎接第一个问题。我问起她最近的项目——和国际贸易中心合作,雇佣肯尼亚的工人,以当地的回收垃圾生产一系列配饰。事实上,Vivienne刚从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回来,她去那儿和工人会面,并在垃圾堆上拍了一组时尚大片。

        “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去非洲,是吗?”她带着一脸迷惑问。

        “这么说吧,我们在那儿做了三件事。我们⋯⋯”说到这儿,她的话题跳转了:“通常,我不一定会应邀去某个地方。这有两个原因,一是我不喜欢坐飞机⋯⋯”说到这儿,她又岔开了话题:“不过一到非洲,我的感觉就不一样了。长途飞行的确让人很不开心,但是一到那儿⋯⋯”说到这儿,她停了下来,仿佛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前言不搭后语,于是说:“噢,我在唠叨些什么啊⋯⋯”

        我只好说:“没有,你没有在唠叨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我在,我在唠叨!”她紧握双拳叫道,接着从头开始解释她为什么要去非洲。理由有二——不,有三,以及她如何不愿意,但最后还是去了,还有长途飞行是如何“不堪且不人道”⋯⋯说到这里,她又停了下来,露出困惑的表情,一副败给自己的模样。她干脆求助于身旁的市场总监:“Christopher,你来说,我为什么要去啊?”

        Christopher是一个蓄着胡子、身穿粉色女士开衫的男生。他看起来非常笃定,言之凿凿地解释说“Wiwienne”去非洲是为了“开展些讨论,并见见她的雇员”。他的口音独特,抑扬顿挫,就像用德国和意大利口音的混合体在朗诵。他们在非洲制造的钥匙扣和手袋都将出现在Vivienne秋冬季的T台。终于,Vivienne也幽幽接过话头说:“最棒的地方在于,那些手袋都是用回收材料做的,比如废弃的帐篷、人字拖,甚至骨头。”在肯尼亚,最让那些以捡垃圾为生的人民欣喜的收获,就是飞机上扔掉的餐盘。“每次你在飞机上把一份例餐吃剩一半,内罗毕就会有人把剩下的一半捡起来吃掉。”

        随后,Vivienne把Christopher支走了。“现在还是由我来说吧,”她说。有那么一会儿,我以为她又要走神了,不过一瞬间我终于恍然大悟:原来这就是Vivienne说话的方式——跳跃性的思维,想到哪儿说到哪儿,让人的思路难以跟上,直想抓狂,而她却又坚守自己的立场,像传道一样绕着“垃圾回收”、“全球变暖”等话题孜孜不倦地说下去,比如“气候变化的影响非常巨大”,“这是我们面临的最大的问题”,等等。

        几年前,在著名的Leonard Peltier一案上,她也曾表现得同样立场坚定,不依不饶。一位名叫Leonard Peltier的美国印第安人被控于1975年杀害了两位FBI警官,并被判终身监禁。这一判决在当时颇有争议,而Vivienne则专门为此发布了一个时装系列,并设计了一系列T恤来声援Leonard Peltier——当然,当事人最终还是入狱了。而几年前,自从发现全球气候变暖的结果会让“十亿”人挤在一张爱马仕限量版围巾那么大的土地上,她对人权问题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天知道那会是什么样子,”她叹道,“我真不知道这怎么可能,怎么能把那么多人挤在⋯⋯”

所以,现在的Vivienne把很多时间花在“用时尚拯救地球”上。她和丈夫Andreas,还有德国摄影师Juergen Teller一起,在内罗毕待了九天,亲身接触那些为她生产环保材料手袋的人,还站在垃圾堆上让Teller给她拍了一组秋冬大片。

        Teller一直帮Vivienne拍广告,主角也多是Vivienne自己和她老公Andreas。“这样更省钱,”Vivienne说。就我个人而言,Teller的照片往往让我觉得有点不安,在有些照片里,Andreas好像穿着Vivienne的内衣,把两只手都插在内裤里,Vivienne则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跪在床上,样子像刚遭到了电击。他们这次在内罗毕的拍摄也毫不例外地充满挑逗意味:Vivienne穿着闪闪发亮的亮片铅笔裙和罩衫,涂着惨白的粉底和血红的唇膏,站在一堆垃圾之上,就像一个穿了一件好得过分的晚礼服的巫毒教巫师。

        在另一张照片里,她还是站在一片垃圾的海洋中间,手拿一个包,包上写着“I AM EXPENSIV(我很贵)”。在第三张照片中,Vivienne穿着亮片装,和一个穿婚纱的黑人女孩一起站在一排不知所措的工人面前。这些工人每天的工作就是用废弃的酸奶盒制作钥匙扣,日薪10美元。他们制成的钥匙扣在Vivienne的店铺里卖30英镑——这样才能保证合理的利润。

听Vivienne说东道西

        Vivienne知道,这些照片“会引发争议,引起注意”,但她对此毫不介意。毕竟,她纵横时尚界已经30年。上世纪70年代,她和第二任丈夫Malcolm Mclaren在国王大道上刚开办名为“Sex”的门店时,他们在橱窗里展示的绑带裤和“可以在办公室穿的橡胶服”就让过往行人大跌眼镜。

        作为设计师,Vivienne在1980年代活跃于巴黎,后来回到伦敦。她创造了一个又一个挑战传统审美的装扮:紧身胸衣和腰垫,网眼刺绣臀垫,男士用假胸,以及鞋头上的小小阴茎。1992年,Vivienne前去接受不列颠帝国勋章(OBE)时故意摆动裙子,结果被小报记者发现她没穿底裤。“这并非我的本意”,Vivienne说。她声称忘记穿底裤完全是出于疏忽。不过14年后,她又再“疏忽”了一回——这次的契机是获封高级大英帝国女勋爵士(DBE)。“我穿裙子就不喜欢穿底裤,穿裤子可能还会穿,要穿也是穿丈夫的丝质四角裤。”Vivienne笑着说。

        Vivienne的丈夫Andreas Kronthaler是一个身高1.83米的壮男,现在担任她的品牌创意总监。他一度也是Vivienne最大的冒险。他们于1990年代初相识于维也纳应用艺术学院,当时Vivienne是Andreas的老师,大他整整25岁。Vivienne对Andreas的外表一直赞叹有加,甚至觉得他可以和“练块儿”之前的施瓦辛格媲美。对他们的性生活,她同样毫不避讳,经常公开谈论。有一次,Vivienne穿着撕开的紧身衣出现在拍片现场,她叹着气解释说:“Andreas今天早上跟我床上运动了一下。你们难道不喜欢我这样的打扮吗?”他俩也经常一起在派对上成双入对,穿梭于觥筹交错之间。

        这次的内罗毕一行,Andreas也帮着张罗,并表示对这次旅行“爱到不行”。Vivienne却恰恰相反,觉得非洲既热又闷,而她必须给自己、Andreas和模特Elsie在一辆没有镜子的货车里做造型。同时她也担心当地人会以为她居高临下,在贫民窟里作威作福。不过后来有人告诉她,当地人对她在这个年纪还表现得这样精力充沛而感到“惊异”。“我听了非常高兴。他们没有因为我侵犯了他们的领地而生气。”她曾在杂志上看到一组时装大片,上面的模特和马萨伊人(肯尼亚和坦桑尼亚的游牧狩猎民族)在一起跑跑跳跳。“我觉得这看起来既诡异又糟糕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    当然,她当时看到这组图片也纯属偶然,因为她本人对杂志、电视、电影等大众媒体都不感兴趣。她只看书,并且只读非小说类的书籍,如罗素、战地记者John Pilger的著作。“类似于做调查。任何跟利比亚有关的东西我都看。”那她是否连Jilly Cooper这样的畅销书作家也不看?“不看,”Vivienne觉得自己更“趋于知性”。她每天要花上好几个小时看书,思考全球所处的困境。五年前,她就曾把自己的思绪整理成一份“宣言”,创作了一出融合各种角色的政治舞台剧,希特勒、匹诺曹、漫游仙境的爱丽丝等人物齐集一堂,其中的一句台词说道:“匹诺曹,你别跟个混球似的。”她表示,自己写这部戏的宗旨是劝阻人们别再继续血拼,而这也正是她所信奉的拯救地球的事业之一——尽管她自己就拥有一个全球化的时尚品牌,并经常飞来飞去为它做宣传。

        “是的,这是个问题,”Vivienne说,“要不要把我的公司关掉,并宣称‘我关掉公司是因为我们不该再生产这些东西’呢?我们的世界是不是已经有了太多垃圾,太多无用的东西?”说到这里,她停了下来,看看我是不是要回答说“是”,又接着说:“好吧,你现在是想要看我为自己辩解吧。我讨厌辩解。我只想说,生产这些衣服的工人收入都还不错。”说着,她又岔开话题说道:“噢,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该这样做,是的,我自己都不知道。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 她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其实是:人们应该花钱去买一件质量过硬的T恤,而不要“花同样的钱去买一打廉价货”。她建议消费者在购物时精挑细选,一旦选好了,就好好对待服装,最好别洗太勤,让它能穿久一点。Vivienne自己也不怎么介意衣服是不是穿脏了——事实上,她更喜欢衣服散发出“旧旧的味道”。在她看来,多数的快销高街时尚都面目可憎,尤其是那些“难看得要命的廉价迷你裙搭黑色紧身衣,这简直是最可怖的打扮了。不论是谁穿上这么一身,都会难看至极。我讨厌这些东西!”

        大约五个月前,她批评Kate Middleton穿衣太没品,不适合穿她设计的婚纱。一开始她似乎对自己的这一言论有些后悔,改口说剑桥公爵夫人的品位“可能还在提升”。但不久之后,她又吐槽说:“我觉得她的眼妆不对头!眼线画得太生硬了,看起来很凶。她要么画烟熏妆,要么就干脆不画。”

        既然这样,那么在她看来公爵夫人的穿衣品味到底如何呢?“我不会发表评论。”停顿良久之后,她说道:“你应该去问我的纸样师Iris!”想了想,她补充说:“这么说吧,在我看来,她给人的印象只是个——”她做了个引号的手势,“‘普通的妇女’,也就是那些会买高街时装的人。我认为,不管穿什么衣服,她都应该表现得像个杰出女性。这并不是精英主义,而是说去证明你本身很优秀。干吗不呢?你的衣着能告诉别人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 Vivienne从来都是这样,坦诚得让人为之一振,或者像她自己描述的那样,“嘴巴很毒”。

去年《欲望都市2》上映时,Vivienne只看了十来分钟就冲出影院。尽管在该片上一部中,制作人选了她的设计作为女主角Carrie Bradshaw的婚纱,她还是不留情面,坦言续集完全缺乏“新锐时尚感”。

        Vivienne也经常就概念艺术和朋友发生争执。在她看来,所谓的概念艺术就等同于“市场营销”,是“用一架破钢琴上仅存的三个琴键弹的交响曲,再混杂几声石头砸进马桶的声音”。去年二月,在《Elle》风尚大奖的颁奖典礼上,Emma Watson荣获“风尚偶像”大奖,Vivienne负责为她颁奖。她竟然宣称自己完全不认识Emma Watson,令人大为震惊。“我对她一无所知,”Vivienne一边说,一边把奖杯颁给了Emma。

        是的,Vivienne的意见有时候真的让人恼火。当我问她现代妇女是否该为发胖和不够时髦担忧时,她说:“如果你瘦点的话,就会好看很多。”她对下属也毫不客气,总是把Christopher支来喝去。她常说只有纸样师Iris才是他们之中唯一可圈可点的人,称她是“一个天使,上帝的礼物”,而剩下的人都“差强人意”。她双手抱胸说道:“我只能这么说。他们⋯⋯还行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 对于别人也有品位和风格这件事,Vivienne似乎很不想承认。她承认Kate Moss很会穿,但又嫌她“穿太多古董衣”。不久前她刚从这位超模的婚礼上回来。“我本来不太容易觉得什么东西好玩,但这场婚礼是我们参加过的最好的派对了。我非常开心。我们送了她一张便条外加毛巾作礼物。参加婚礼一般都送毛巾,不是吗?”她说。

        此番遇上Kate Moss婚纱的设计师John Galliano,也让她非常高兴。“他看起来很不错,”Vivienne说,“不再消瘦憔悴了。”Vivienne还没看过Galliano在酒吧发表反犹言论的录像。这段言论让Galliano丢掉了Dior的工作,还被告上法庭。对此,Vivienne评论说:“我希望我看起来不像在帮他开解,但和他谈话时,我就在想,这些罪名是从哪儿冒出来的?我真的不信John会发表反犹言论,他是我所认识的最贴心的人了。”在她看来,Galliano当时一定是“恶魔附体了”。

一个大胆的婚约

        神奇的是,1990年代中期,Vivienne一度曾想争取Galliano的职位。当时她在时尚界已经十分有名,其海盗装、牛仔装、内衣外穿、迷你撑裙以及“摇马”木底鞋等经典造型屡屡被模仿、致敬。正如另一位英国设计师Jasper Conran所说,她就像其他设计师的一帖“催泻剂”:“Vivienne设计,其他人模仿。”

        尽管如此,她却从未得到过严肃的对待。人们把她的设计视为富有争议、古怪新奇的玩意。Dior在看了一眼她设计的“长阴茎的鞋”之后就连连说“不”—这次遭拒直接让Vivienne陷入了危机。当时她在财务上已经有些困难,还开始讨厌起了自己的工作。终于,丈夫Andreas对她下了最后通牒。“他把我带到公园去散步,对我说,即便你真的讨厌现在的工作,你要么克服,要么就找点别的来干。”

        Vivienne参考了美国海军准将Perry——这位号称打通了日本和西方交流渠道的海军船长——的故事。“他把枪架在东京港——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地方——对日本人说:要么跟我们交易,要么我们就开枪。三天之后,那些日本人都穿起了西装,改变从此发生了。我想,我也要改变自己,从此以后我要变得喜欢我的工作。”

        现在,Vivienne用写作和思考把自己与设计及宣传活动等“可怕杂务”隔开。她把事务性的问题交由Andreas打理——事实上他此刻就在楼下,正在监管网站维护和下一季的广告。Andreas为人彬彬有礼。他抓住我的手说:“Koormilla(其实我的名字是Camilla),多好听的名字啊!”他穿着V领的粉色毛衣搭配橘色高尔夫球裤,就像一个鲜亮版的高尔夫球员Colin Montgomerie。只有那么一小会儿,他看起来有点愠怒——我提起Vivienne把50%的成就归功于他。“她老是这样说,”Andreas翻个白眼,不屑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 据Vivienne说,Andreas有时“专横至极”,好几次在拍片时对她大吼大叫,在发布会时打她屁股来催她出场。看得出来,很多事情是他说了算,而Vivienne只负责在楼上默默用啤酒垫做裙子。在过去15年中,Andreas重振品牌,把她最卖座的设计推陈出新,并获得了巨大的成功。现在Vivienne的公司旗下有四个系列,还不算婚礼礼服、配饰以及香水,营业额已达2000万英镑。

        Vivienne曾经也被Andreas拉着参加了几项非常奇怪的合作,包括为某品牌设计限量版的酵母。这都是Andreas的主意。“我们要遵照他的想法做。”她说。几年前,Andreas成功劝说Vivienne搬出那个她和前夫Mclaren及两个儿子在克拉彭一起住过的市建公房,搬进附近一座安妮皇后时期修建的庄园。这个新家里的家具都是他从自己最喜欢的Peter Jones家居店里买来的。他包揽了所有家务,还负责照料一个屋前花园。难怪Vivienne如此成功,这都要感谢Andreas不折不扣的中产阶级做派。她评价他“聪明”,但又“非常古怪”。古怪?“喜欢上了年纪的女人,这难道还不古怪吗?”她笑着说。

        他俩认识的的时候,Vivienne已经和前夫离婚多年,和当时的情人Carlod’ Amario断断续续地住在意大利(Carlo现在也还是她公司的执行总监)。Andreas则慢慢把她追到了手,时不时请她吃个饭、看场音乐会,把自己设计的作品拿给她看(其中一件是由两根棍子撑起来的斗篷,还有一条大得只有爬上梯子才能够到的裙子)。不过,Andreas的求婚契机,却来自于一张允许他留在英国工作的护照。“我对他说:‘Andreas,现在我只想到一个办法,那就是找个人和你结婚。’他说:‘这样的话,Vivienne,我就想和你结婚。’我回答说:‘这我倒没想过。’”Vivienne回忆说。他们还真秘密结婚了。她甚至连妈妈都没有透露,后者在三年以后才从报上获悉了这一消息。

        那她妈妈说了什么呢?“我不记得了,”Vivienne说。不过Andreas倒是和丈母娘相处不错,每周还会带她去酒吧过夜生活。“他非常开放。”坊间传说Andreas是双性恋。从他放满细高跟鞋、丁字裤和皮质面具的衣橱来看,我们是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。Vivienne只会讲述他们作为“丈夫和妻子”生活,而Andreas在闲暇时做什么“完全是他的自由”。“我跟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,”她说,“我会永远爱他。”

一段陈旧的情史

        Vivienne的前夫Malcolm McLaren去年死于癌症,享年64岁。“我和Malcolm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很开心的,我们之间火花四溅。我当时想顺其自然,不过——”她深吸一口气,说,“他太帅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他们在1965年相遇,那时McLaren还是一个17岁的艺术院校学生,而Vivienne已婚,有一个刚出生的儿子,老公是一个空乘,名叫Derek。McLaren曾说过Vivienne在性生活方面精力旺盛,喜欢裸着身子在房子周围散步。她本人对此却极力否认,还一本正经地借用超模Jean Shrimpton的话说:“性生活对我来说绝不是生活重点。”我想,这跟她的出生和成长经历有关。

        她父亲是Wall’s香肠厂的员工,母亲在果蔬店工作。他们相当有上进心,经常“想办法挣些外快,即便养狗这样的差事也不放过”。Vivienne说。

        在学校里,Vivienne一直表现得非常聪明好学,但也相当调皮。“我没什么理想,只是一个喜欢做白日梦的乡下姑娘。”她说。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豌豆厂当工人,一直干到举家搬往哈罗(Harrow)经营一家邮局。仅仅在哈罗艺术学校念了一个学期书,她就通过培训成为了小学老师,同时也遇到了第一任丈夫Derek Westwood。直到现在,她还是一副艺术老师的架子,平时爱咬眼镜腿。对于不够“知性”的人,Vivienne很看不起。她抱怨自己和McLaren的儿子Joe“从小不爱读书,不过现在好点了”。这位Joe现在也是市值6000万英镑的内衣连锁店Agent Provocateur的老板。

        对于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这一点,Vivienne从不否认。如果孩子太早把她吵醒,她就会不高兴。和McLaren交往没几周,她就怀上了Joe。McLaren一直说他的祖母曾给过Vivienne一笔钱,让她把孩子打掉,但她却用这笔钱买了一件羊绒衫。他们经常吵架,McLaren对她予取予求,而她每天都在泪水中度日。在她被学校解雇之后,McLaren让她在他店里干活,帮着给他和乐队Sex Pistols做衣服。

        她从没真正想要进入时尚这一行。“不过我知道我能行,后来我又意识到这一行的影响力,于是决定做下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 除此之外,她也很喜欢经商和政治,并决心要“得到认可,而不是让别人随便拿走我的点子”。正是这个想法让她走到了今天。曾经人们以为是McLaren的才华在支撑着她,后来事实却证明恰好相反。作为设计师和时尚偶像的Vivienne一路长红,McLaren的音乐生涯却就此黯淡。时至今日,Vivienne坐拥1000万英镑的个人资产,还经营着一个世界一线时装品牌。

        和Burberry、Mulberry和Paul Smith等英国品牌一样,Vivienne Westwood也把英伦风作为自己的卖点。她在日本开有47家门店,位于伦敦西区的门店也常常被旅客挤到爆满。她宣称自己对时尚不感兴趣。当我问她曲线美是否会回归时,她说:“我才不在意。”可是紧接着,她就拿出一本图册,急急读了起来,并且垂涎地说她一定“要这件衣服,它可以在骑车的时候穿。还有这条紧身连衣裤也必须买”。我们看着那张图片,上面一个骨瘦如柴的模特穿着狩猎风紧身弹性套装,胯部夸张得可怕。“我觉得这真好看,有点像个野人。”Vivienne说。

        要知道,她已经70岁了。

 

创建时间:2012-02-20 00:00